☆、擺攤·廣式蒸腸粉與雙皮奶（三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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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擺攤·廣式蒸腸粉與雙皮奶（三）
說實話，此刻鐘小懶感受到的不是驚喜，而是驚嚇。
這個女學生是什麽時候跑進食堂裏來的，她為什麽突然想吃自己桌面上那盤看起來像鼻涕一樣的腸粉？
最重要的是，她的舌頭是不是有問題，居然會覺得好吃，還居然想付錢買回去？
“你好同學，這個呢，其實是不能吃的，趕緊還給我吧，我去倒了……”鐘小懶站起來，雙手伸到女學生面前，正想把盤子奪過來。
“不！你瘋了！”紅發女學生見她想把腸粉搶回去，頓時發出一聲難以置信的大喊，側身往後轉躲了一下，雙手捧著盤子往後挪，像護犢子一般護著腸粉。
鐘小懶有點無奈地笑了笑，好聲好氣地哄：“同學，這真的很難吃，我是怕您受不了啊，還給我吧，您要是真的想吃，我請您到外面的中餐館吃正宗的廣式布拉腸，包您滿意，行不？”
紅發女學生像沒聽懂她的話，仍舊自顧自地吸著腸粉，直到把盤子都舔得一幹二凈錚亮發光，才捂著肚子滿意地打了個嗝，才拉過一張凳子坐下，取下背包，邊掏出6S玫瑰金手機邊說:“同學，你是哪個學院的？叫什麽名字？微信號是多少？加一下我唄，我給你電子轉賬。”
她擡眼看了看木頭似直楞楞的鐘小懶，見對方似乎有點疑惑，但很快繼續解釋：“我是隔壁學校的大二學生，今天過來你們學校找我同學。來得匆忙，沒吃晚飯，所以想來你們食堂看看有沒有賣吃的。但來了之後見你們食堂沒開飯，本想回去的，卻忽然聞到一股香味，所以我就循著香味走進來了，然後看到你桌面上的這盤像……”
女學生頓了頓，似乎在思索著她剛吃的食物是什麽，半晌才回神：“這盤像是白色絲綢的東西……不知道叫什麽名字，不過真的很好吃。”
“拉腸，一種源自中國廣東的著名小吃，所謂的“白絲綢”，其實就是米漿，佐以各種不同的餡料與醬料蒸成的。”鐘小懶解釋。
“哦，聽著怪有意思的，你能夠給我再做一份嗎？”紅發女學生雙手合十乞求。
“你確定你還想吃？”鐘小懶的嘴角抽搐了一下，咽了下口水，弱弱地問。
“是啊，求你了，再給我做一份吧！”
看著女學生可憐兮兮的樣子，鐘小懶實在不忍心拒絕，只好重做了一份韭菜肥牛雞蛋拉腸。
她走到腸粉機前面，拉開最上面的一個屜籠，在蒸盤上抹上一層薄油，再舀滿一碗白色米漿倒在蒸盤上，右手握著蒸盤前的把柄，左右晃了晃，目的是讓米漿像白布一般均勻鋪滿在盤上，然後放進爐子裏蒸。
緊接著依樣畫葫蘆再倒入米漿，鋪平，但在把第二個蒸盤放進去蒸之前，倒入準備好的雞蛋、肥牛、韭菜、香蔥、番茄片，用切板把這些餡料輕輕地均勻鋪到米漿裏，最後再放進爐子裏，5分鐘後，將這兩屜蒸盤取出來，準備好幹凈的盤子，把蒸好的腸粉用切板分離出來，切成四塊，放到盤子上，最後淋上味道鮮美的醬油，大功告成。
鐘小懶把腸粉遞給了紅發女學生，內心忐忑不安。後者忙不疊接過盤子，熟練地用筷子夾起一條腸粉吃了一口，在嘴裏慢慢地咀嚼著，不停地發出滿意的吧唧吧唧聲。
“好吃，好吃！這腸粉鮮美可口，細膩爽滑，伴著牛肉吃，真的太符合我胃口了！”
紅發女學生的誇獎讓鐘小懶難以置信。這時一個陌生男子走了進來，似乎是想來找吃的。
她剛想上前去把陌生男子拉過來嘗一嘗剛做的腸粉，然而一個洪亮的女聲忽然響起。
“廚房重地，你們兩個在這裏幹嘛？趕緊出去！”
原來是食堂大媽，她剛才一直坐在角落裏塞著耳機追電視劇，任由小懶在一旁練習制作腸粉，紅發女學生進來之後她一直都沒發覺。
大媽戰起身，用手指著紅發女學生和剛走進來的陌生男子，正想破口大罵，卻被鐘小懶制止住了。
“阿姨，能不能幫我一個忙？”鐘小懶聲音軟軟的，好聲好氣。
大媽聲音也軟了下來:“幫什麽忙？”
“過來幫我試一下我剛做的腸粉，還有，小哥，麻煩你也過來嘗一嘗吧。好吃的話再免費你們做一份。”鐘小懶笑嘻嘻地朝他們招了下手。她就不信了，難道三個人都會一致說好吃？
大媽和小哥一聽有免費的食物吃臉上都冒出可以吃到白食的驚喜，先後用筷子夾起來嘗了嘗。
鐘小懶小心翼翼地觀察他們的表情。
大媽先嘗的，嘗了幾口後，她一臉詫異地裝過頭來，聲音提高了八度：“你這小丫頭這幾天就在研究這東西？”
鐘小懶聽著她的語氣不妙，心理咯噔一聲，緊張地問：“是不是難以下咽？那不要吃了，扔了吧。”
“這麽好吃的東西你怎麽還敢扔掉？這麽好吃的東西幾天了你都不讓我嘗嘗？” 大媽的聲音又提高了八度。
啥？鐘小懶懵了。
紅發女學生在一旁撲哧撲哧地笑，小哥說了句：“那我也嘗一下，看看是不是真如你們所說的那麽好吃。”
他拿起筷子，有點僵硬地夾起腸粉，吃了一口，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，緊接著再夾起一塊吃了一口，再吃一口，再吃一口……直到把整盤腸粉都夾完了。
滿嘴流油，嘴唇鼓鼓的小哥吞下最後一口腸粉，從褲兜裏掏出錢包來，掏出一張美金給目瞪口呆的鐘小懶：“同學，再來一份，多少錢，我付。”
***
“Hello，早上好，夥計，給我來一份腸粉，多少錢？”
鐘小懶聽到攤車外面的聲音，內心一陣狂喜，忙不疊停下手裏正在切牛肉的刀子，雙手擦了擦綁在身上的花式圍裙，快步走到窗口，將窗門拉開到最大，探出頭，熱情地歡迎來客：“好的，這位先生，請問您要什麽餡料和醬汁呢？”
來客是為三十幾歲胡子拉喳的中年壯漢，他有點疑惑地看看了左邊窗邊的那塊木板菜單，上面的內容有各種不同口味的餡料與醬汁供客選擇，他一邊摸著自己的胡子一邊仔細地研究著菜單，半晌，指了指菜單上的某個鐘小懶看不見的位置：“我要土豆牛肉雞蛋陷兒，配番茄醬汁。”
“好的，請問要在這裏吃還是打包？”鐘小懶邊問邊擼起袖子準備幹活。
“打包。”
“好的，請稍等，很快就好。”
7分鐘後，鐘小懶向客人遞上做好的腸粉。腸粉先裝在一個塑料碗裏，再裝到打包紙袋裏面，紙袋裏還□□一雙一次性筷子。
男子接過腸粉，付了5美金，正打算轉身離去，突然被鐘小懶叫住。
“先生，還有樣東西您沒拿——我們店免費送的雙皮奶。買一送一哦。”
這是她今天賣出的第五份腸粉。
男子走後，鐘小懶在窗口站了很久，還是沒客戶光顧，於是只好回去繼續切肉。切完肉，她錘了錘背，找了張凳子坐下來繼續看那本《最美的食光》。
今天是她開業的第三天。
第一天，一個客戶都沒有。車可羅雀。她在攤車裏坐了一天，沮喪地幾乎想放棄。
這次自己出來擺攤，她沒有告訴任何人，包括金晚晚和陳念生，她想著先渡過一開始最困難的時期之後再通知他們。
回去宿舍之後，她難過地蜷縮在被裏掉眼淚。
第二天，她經過慎重考慮，還是決定繼續賣下去。萬事開頭難，她想，第一天就因為不戰而退，她不服氣。
她想出了個法子，把原先的腸粉價格從3美金擡高到5美金，然後以“買一送一”的噱頭，招攬客戶。這個“送一”，就是廣式雙皮奶，成本低，好吃易做。首先將牛奶倒入鍋裏加熱，再倒入容器中，等待容器上方結一層皮，再將雞蛋打碎，把蛋白與蛋黃分離。
把結好皮的牛奶切一個小口，將未結皮的牛奶倒出，與雞蛋白混合，打亂。緊接著將牛奶蛋白混合液倒回牛奶皮下面，用小盤子蓋住容器上方，放入鍋裏加熱10一15分鐘，最後拿去冰箱裏冷藏，拿出來後再加上紅豆和珍珠等果肉，雙皮奶就這樣做成了。
這個方法果然有效，第二個擺攤日，她賣出了三份腸粉。
她還擴充了腸粉品種，因為老外的口味終究和國內的有偏差。
於是，她在菜單上加入了土豆番茄牛肉陷、沙拉金槍魚陷、奶酪香腸片陷、魷魚洋蔥陷以及泡菜烤肉陷等；準備的醬汁除了醬油，還有鹵肉汁、芝麻醬、花生醬、番茄醬、辣椒醬等，可根據客戶的口味來制作。
這些材料不難采購，也不難烹飪，只需洗好切好腌好放在不同的塑料盒裏即可。
鐘小懶看書看到中途，又來了個客戶買腸粉。這次來買的是一個亞洲女孩，鐘小懶瞧著她長得像韓國人，於是問客戶：“想要泡菜烤肉陷兒的嗎？本店特創，絕對美味，要不要試試？”
韓國女孩沒有拒絕。
“要打包還是在這裏吃？”鐘小懶邊問邊拿出盛放泡菜的盒子。
“在這裏吃吧。”
鐘小懶指向車窗外右邊：“車子旁邊那張在露天雨傘下的桌子是我的，桌邊有兩張椅子，您可以過去先坐，腸粉很快就好。對了，您要什麽醬呢？”
韓國女孩很快回答要韓式辣椒醬。
鐘小懶很快就拉了一份泡菜烤肉腸粉，拿出冰箱裏冷藏的雙皮奶。雙皮奶有冷的也有熱的，如果客戶要求要熱的，她可以拿回去放到熱水壺泡一下再給客戶。
韓國女孩吃完了腸粉，在買單的時候，似乎很滿意，對鐘小懶說下次還會繼續關顧，還說會帶更多的朋友過來品嘗。
鐘小懶一聽心裏樂開了花，連連道謝。
女孩走後，她把一手拿盤子一手把垃圾扔到垃圾桶，最後用抹布把桌子抹得幹幹凈凈。
她走回攤車的時候，嘴裏正哼著一首不成調的曲兒。
突然，背後又響起一個男聲。
“您好，我要一份鴛鴦雞蛋腸粉，配鹵肉醬汁。”
這聲音，好熟悉……她停下腳步，緩緩地轉身。
七色花的露天雨傘下，坐著一個高大英挺的男人。
他穿著深藍色夾克，盤著腿，一只手輕輕擱在桌子上，另一只手正夾著一根燃燒的香煙。
透過這薄薄的煙霧，他的眼神明亮澄澈，嘴角含笑。
見鐘小懶仍舊一動不動地傻傻杵在原地，不由得笑意更深。
李基諾吸了一口煙，再緩緩吐出來，然後補充了一句:“如果可以的話，請再給我來一杯熱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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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實話，此刻鐘小懶感受到的不是驚喜，而是驚嚇。
這個女學生是什麽時候跑進食堂裏來的，她為什麽突然想吃自己桌面上那盤看起來像鼻涕一樣的腸粉？
最重要的是，她的舌頭是不是有問題，居然會覺得好吃，還居然想付錢買回去？
“你好同學，這個呢，其實是不能吃的，趕緊還給我吧，我去倒了……”鐘小懶站起來，雙手伸到女學生面前，正想把盤子奪過來。
“不！你瘋了！”紅發女學生見她想把腸粉搶回去，頓時發出一聲難以置信的大喊，側身往後轉躲了一下，雙手捧著盤子往後挪，像護犢子一般護著腸粉。
鐘小懶有點無奈地笑了笑，好聲好氣地哄：“同學，這真的很難吃，我是怕您受不了啊，還給我吧，您要是真的想吃，我請您到外面的中餐館吃正宗的廣式布拉腸，包您滿意，行不？”
紅發女學生像沒聽懂她的話，仍舊自顧自地吸著腸粉，直到把盤子都舔得一幹二凈錚亮發光，才捂著肚子滿意地打了個嗝，才拉過一張凳子坐下，取下背包，邊掏出6S玫瑰金手機邊說:“同學，你是哪個學院的？叫什麽名字？微信號是多少？加一下我唄，我給你電子轉賬。”
她擡眼看了看木頭似直楞楞的鐘小懶，見對方似乎有點疑惑，但很快繼續解釋：“我是隔壁學校的大二學生，今天過來你們學校找我同學。來得匆忙，沒吃晚飯，所以想來你們食堂看看有沒有賣吃的。但來了之後見你們食堂沒開飯，本想回去的，卻忽然聞到一股香味，所以我就循著香味走進來了，然後看到你桌面上的這盤像……”
女學生頓了頓，似乎在思索著她剛吃的食物是什麽，半晌才回神：“這盤像是白色絲綢的東西……不知道叫什麽名字，不過真的很好吃。”
“拉腸，一種源自中國廣東的著名小吃，所謂的“白絲綢”，其實就是米漿，佐以各種不同的餡料與醬料蒸成的。”鐘小懶解釋。
“哦，聽著怪有意思的，你能夠給我再做一份嗎？”紅發女學生雙手合十乞求。
“你確定你還想吃？”鐘小懶的嘴角抽搐了一下，咽了下口水，弱弱地問。
“是啊，求你了，再給我做一份吧！”
看著女學生可憐兮兮的樣子，鐘小懶實在不忍心拒絕，只好重做了一份韭菜肥牛雞蛋拉腸。
她走到腸粉機前面，拉開最上面的一個屜籠，在蒸盤上抹上一層薄油，再舀滿一碗白色米漿倒在蒸盤上，右手握著蒸盤前的把柄，左右晃了晃，目的是讓米漿像白布一般均勻鋪滿在盤上，然後放進爐子裏蒸。
緊接著依樣畫葫蘆再倒入米漿，鋪平，但在把第二個蒸盤放進去蒸之前，倒入準備好的雞蛋、肥牛、韭菜、香蔥、番茄片，用切板把這些餡料輕輕地均勻鋪到米漿裏，最後再放進爐子裏，5分鐘後，將這兩屜蒸盤取出來，準備好幹凈的盤子，把蒸好的腸粉用切板分離出來，切成四塊，放到盤子上，最後淋上味道鮮美的醬油，大功告成。
鐘小懶把腸粉遞給了紅發女學生，內心忐忑不安。後者忙不疊接過盤子，熟練地用筷子夾起一條腸粉吃了一口，在嘴裏慢慢地咀嚼著，不停地發出滿意的吧唧吧唧聲。
“好吃，好吃！這腸粉鮮美可口，細膩爽滑，伴著牛肉吃，真的太符合我胃口了！”
紅發女學生的誇獎讓鐘小懶難以置信。這時一個陌生男子走了進來，似乎是想來找吃的。
她剛想上前去把陌生男子拉過來嘗一嘗剛做的腸粉，然而一個洪亮的女聲忽然響起。
“廚房重地，你們兩個在這裏幹嘛？趕緊出去！”
原來是食堂大媽，她剛才一直坐在角落裏塞著耳機追電視劇，任由小懶在一旁練習制作腸粉，紅發女學生進來之後她一直都沒發覺。
大媽戰起身，用手指著紅發女學生和剛走進來的陌生男子，正想破口大罵，卻被鐘小懶制止住了。
“阿姨，能不能幫我一個忙？”鐘小懶聲音軟軟的，好聲好氣。
大媽聲音也軟了下來:“幫什麽忙？”
“過來幫我試一下我剛做的腸粉，還有，小哥，麻煩你也過來嘗一嘗吧。好吃的話再免費你們做一份。”鐘小懶笑嘻嘻地朝他們招了下手。她就不信了，難道三個人都會一致說好吃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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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媽先嘗的，嘗了幾口後，她一臉詫異地裝過頭來，聲音提高了八度：“你這小丫頭這幾天就在研究這東西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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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麽好吃的東西你怎麽還敢扔掉？這麽好吃的東西幾天了你都不讓我嘗嘗？” 大媽的聲音又提高了八度。
啥？鐘小懶懵了。
紅發女學生在一旁撲哧撲哧地笑，小哥說了句：“那我也嘗一下，看看是不是真如你們所說的那麽好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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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*
“Hello，早上好，夥計，給我來一份腸粉，多少錢？”
鐘小懶聽到攤車外面的聲音，內心一陣狂喜，忙不疊停下手裏正在切牛肉的刀子，雙手擦了擦綁在身上的花式圍裙，快步走到窗口，將窗門拉開到最大，探出頭，熱情地歡迎來客：“好的，這位先生，請問您要什麽餡料和醬汁呢？”
來客是為三十幾歲胡子拉喳的中年壯漢，他有點疑惑地看看了左邊窗邊的那塊木板菜單，上面的內容有各種不同口味的餡料與醬汁供客選擇，他一邊摸著自己的胡子一邊仔細地研究著菜單，半晌，指了指菜單上的某個鐘小懶看不見的位置：“我要土豆牛肉雞蛋陷兒，配番茄醬汁。”
“好的，請問要在這裏吃還是打包？”鐘小懶邊問邊擼起袖子準備幹活。
“打包。”
“好的，請稍等，很快就好。”
7分鐘後，鐘小懶向客人遞上做好的腸粉。腸粉先裝在一個塑料碗裏，再裝到打包紙袋裏面，紙袋裏還□□一雙一次性筷子。
男子接過腸粉，付了5美金，正打算轉身離去，突然被鐘小懶叫住。
“先生，還有樣東西您沒拿——我們店免費送的雙皮奶。買一送一哦。”
這是她今天賣出的第五份腸粉。
男子走後，鐘小懶在窗口站了很久，還是沒客戶光顧，於是只好回去繼續切肉。切完肉，她錘了錘背，找了張凳子坐下來繼續看那本《最美的食光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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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次自己出來擺攤，她沒有告訴任何人，包括金晚晚和陳念生，她想著先渡過一開始最困難的時期之後再通知他們。
回去宿舍之後，她難過地蜷縮在被裏掉眼淚。
第二天，她經過慎重考慮，還是決定繼續賣下去。萬事開頭難，她想，第一天就因為不戰而退，她不服氣。
她想出了個法子，把原先的腸粉價格從3美金擡高到5美金，然後以“買一送一”的噱頭，招攬客戶。這個“送一”，就是廣式雙皮奶，成本低，好吃易做。首先將牛奶倒入鍋裏加熱，再倒入容器中，等待容器上方結一層皮，再將雞蛋打碎，把蛋白與蛋黃分離。
把結好皮的牛奶切一個小口，將未結皮的牛奶倒出，與雞蛋白混合，打亂。緊接著將牛奶蛋白混合液倒回牛奶皮下面，用小盤子蓋住容器上方，放入鍋裏加熱10一15分鐘，最後拿去冰箱裏冷藏，拿出來後再加上紅豆和珍珠等果肉，雙皮奶就這樣做成了。
這個方法果然有效，第二個擺攤日，她賣出了三份腸粉。
她還擴充了腸粉品種，因為老外的口味終究和國內的有偏差。
於是，她在菜單上加入了土豆番茄牛肉陷、沙拉金槍魚陷、奶酪香腸片陷、魷魚洋蔥陷以及泡菜烤肉陷等；準備的醬汁除了醬油，還有鹵肉汁、芝麻醬、花生醬、番茄醬、辣椒醬等，可根據客戶的口味來制作。
這些材料不難采購，也不難烹飪，只需洗好切好腌好放在不同的塑料盒裏即可。
鐘小懶看書看到中途，又來了個客戶買腸粉。這次來買的是一個亞洲女孩，鐘小懶瞧著她長得像韓國人，於是問客戶：“想要泡菜烤肉陷兒的嗎？本店特創，絕對美味，要不要試試？”
韓國女孩沒有拒絕。
“要打包還是在這裏吃？”鐘小懶邊問邊拿出盛放泡菜的盒子。
“在這裏吃吧。”
鐘小懶指向車窗外右邊：“車子旁邊那張在露天雨傘下的桌子是我的，桌邊有兩張椅子，您可以過去先坐，腸粉很快就好。對了，您要什麽醬呢？”
韓國女孩很快回答要韓式辣椒醬。
鐘小懶很快就拉了一份泡菜烤肉腸粉，拿出冰箱裏冷藏的雙皮奶。雙皮奶有冷的也有熱的，如果客戶要求要熱的，她可以拿回去放到熱水壺泡一下再給客戶。
韓國女孩吃完了腸粉，在買單的時候，似乎很滿意，對鐘小懶說下次還會繼續關顧，還說會帶更多的朋友過來品嘗。
鐘小懶一聽心裏樂開了花，連連道謝。
女孩走後，她把一手拿盤子一手把垃圾扔到垃圾桶，最後用抹布把桌子抹得幹幹凈凈。
她走回攤車的時候，嘴裏正哼著一首不成調的曲兒。
突然，背後又響起一個男聲。
“您好，我要一份鴛鴦雞蛋腸粉，配鹵肉醬汁。”
這聲音，好熟悉……她停下腳步，緩緩地轉身。
七色花的露天雨傘下，坐著一個高大英挺的男人。
他穿著深藍色夾克，盤著腿，一只手輕輕擱在桌子上，另一只手正夾著一根燃燒的香煙。
透過這薄薄的煙霧，他的眼神明亮澄澈，嘴角含笑。
見鐘小懶仍舊一動不動地傻傻杵在原地，不由得笑意更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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